第一千四十三章:心脏里的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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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的红里,如被红色土壤深深埋藏时渗透出来的一缕金色微光。

丰虚不由自主地屏起了呼吸,两颗眼瞳疯狂战栗,浑身如弓弦一般紧绷起来。

然后锋利的指甲细细地挑开百里安心脏的血肉,看到了其中深藏的、不为人知的一颗金色尸珠。

在微弱震动间,不自禁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冷色光辉,在少年的心脏间摇曳离游。

尽管那颗尸珠十分微小,只有一颗豆子般大小。

可丰虚还是从那颗金色尸珠里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的小浣熊浑身一震,仿佛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般。

它大力扭过因为震惊已经全秃了的小脑袋看着神色淡淡的王女司离。

“殿下,您的尸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尸魔一族,为金至高。

但凡自圣池中受礼赐约的王族尸魔,都会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金色尸珠。

但这并不意味着,从他们赐约那一刻起,尸珠便是金色的。

那金色意味着某种容量,象征着你未来会登临怎样的高度。

自尸珠凝聚出的那一瞬间,拥有着将臣赐约之力,或许可以免了寻常尸魔修炼的过程。

尸珠直接化红,但入红之后,仍旧需要长年累月的将尸珠由红至紫,再由紫入黑,黑玄极致。

最后生出第一抹金,直至金意至纯扩散,将那黑暗尽数淹没代替,才会成就出一颗完全纯粹的金色尸珠。

也就是完成体的王族尸珠。

此刻丰虚眼瞳中的两颗尸珠,皆为金,只是在他堕仙的污血气息影响下,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色泽了。

小浣熊知晓司离天赋过人,在它被她捡到的时候。

她便已经将尸珠进化至没有一丝杂质的纯金色泽了。

可即便如此,她遵循父亲的命令,耗空了尸珠里所有的本源力量,归于虚白。

这颗尸珠在百里安的体内养着,纵然再如何逆天,那颗尸珠也该降至红才是。

都缩水成了豆子大小,竟还倔强孤傲的维持本色,丝毫不减。

注意到小浣熊那惊骇绝伦的小眼神,司离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袖子,面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骄傲平静:

“你觉得孤为何会是众多王族血后裔中的女性王族?”

小浣熊一下怔住。

是啊。

以他对尸王将臣的了解,那位陛下可是相当厌女,从不近女子色相。

他冷酷绝情,残忍弑杀,一旦上了战场,手底下的死亡率基本没有任何存活者。

他这个人极其怕麻烦,对女性的身体更是不感一丝兴趣。

原本在他创造尸魔王族这样的血裔时,也是通过最传统的咬脖子赐约这样的方式。

通过圣池洗礼赐约,这还是司离殿下来了之后。

将臣陛下竟会避讳人类的男女之防,特意单独创建了圣池,改变了赐约的方式?

一向冷酷刻板的陛下,会极其难得地施以一丝偏爱,那自然是司离陛下有她的过人之处。

果然,司离面不改色地诉说着惊人的事实真相:

“那是因为,孤在接受洗礼赐约之时,没有经历那漫长的尸珠进化过程。

孤从一开始,尸珠诞生的那一刻,便是纯粹的至金色泽。”

“孤的尸珠,只会碎裂,不会退变。”

小浣熊整个熊僵呆住了,喃喃道:“难怪在暗黑大陆一直有这么个传言,说殿下您会是最接近将臣陛下的存在,竟是真的?”

自尸珠诞生起,便直接入金,众多尸魔王族里,唯有司离,独一无二。

司离撩起眼皮,犹如翡翠般榛绿色的眼眸不见任何情绪,淡淡道:

“不过是最接近罢了,终究无法成为父亲那样的存在,更莫说将他超越代替。”

听着这大逆不道的狂妄发言,小浣熊不由打了一个摆子,两只秃秃的小耳朵垂了下去,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它不由又将视线投入血镜之中,表情甚是龇牙咧嘴。

饶是它跟随司离多年,见惯了许多鲜血战争场面,可还从未见过被人生生撕开胸膛裸露出心脏的血腥画面。

光秃秃的头皮很是发麻悚然。

“殿……殿下,这小子死定了啦,他都没有招架还手的能力了,也白瞎您浪费尸珠救他了。

莫说将您的尸珠养大了,他便是连保住您尸珠的能力都没有。

您瞧瞧那堕仙丰虚看见您尸珠的模样,哈达子都要流出来了,咱还是将这血镜收了吧?

难不成您还真想看那恶心的家伙是如何玷污吃下您的尸珠的?”

在丰虚尖长的指甲挑开百里安心脏的那一刻起,让她的尸珠就这样暴露在天光之中,司离紧紧皱起的眉头便一直未能松开。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尸珠暴露在丰虚那贪婪的目光下让她感到极为恶心。

但她始终并未收起血镜,她静静地观察着镜中百里安那张血迹斑驳的脸。

尽管胸膛被人粗蛮地撕开,心脏被切开,下一刻就要被人取走维持他肉体与灵魂相连的尸珠。

可她仍旧在他那双被鲜血染得通红的眼睛里寻不到一丝害怕或是绝望。

他平静的眼神也与丰虚形成鲜烈的对比,既不阴森也看不到任何戾气。

甚至觉得他此刻的神色有些不合时宜的……散漫。

就仿佛,方才与丰虚激烈血战,你死我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看着这样的百里安,没由来的,司离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尽管她的尸珠此刻与丰虚的指尖之间的距离只有微毫之差。

他若想取走那颗尸珠,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可她心里头那个强烈的念头似乎再告诉她。

金仙丰虚没有机会碰到那颗尸珠。

而那个被摁在地上狂虐的少年,从他眼底那无懈可击的平和情绪里,她察觉到了一丝享受的意味。

他居然在享受这场给他带来疼痛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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