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不耻下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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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料峭透冰窗,一夜安得好眠到天明。

蜀辞在一阵鸟雀悠徐婉丽的啼鸣声醒来,远山之间隐隐传来钟声庄严,响遏行云。

金乌照清雪,拔地而起,初晨熹微的光影照拂她熟睡的眉眼,纤薄的尘土在薄雾般的空气里缓慢游离着,混着某种食物的甜香,窗外霜雪连天,柔软的被子里却是暖意融融。

蜀辞自模糊的困意中逐渐转醒,想要翻个身爬起来,可纤细的手臂一伸,却是在身旁捞了一个空。

睁开眼睛,却是已经不见了枕边人的身影。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身上披着柔软厚实的被子,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四顾环顾屋内,却始终不见百里安的人。

空气中弥散着食物的清香,蜀辞身体微动,却发现自己怀中不知何时被人塞进了一个玉瓷制的圆圆食盒。

尽管食盒的密封性很快,却依旧难以掩饰其中散发出来的阵阵暖人甜香。

蜀辞鼻子轻轻一动,嗅了嗅。

竟是红薯的香气。

她将那食盒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将盒盖一打开,腾腾的白色热气升涌而出。

在那食盒之中,竟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几个巴掌大,色泽糯红泛着蜜意的软糯红薯。

这食盒是双层的,用木网相格,在下一层的食盒之中,安置着几颗不知名的橙色圆石。

那圆石不断散发着火色的温暖光泽,使那那颗色泽诱人的小蜜薯温度不会散去。

蜀辞抱着食盒下了床榻,眉目之间的喜乐之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真是奇怪,跟随着她万年之久的寒疾是拜这昆仑山所赐,纵然有着秘技天圣剑山的压制,可她的原身身体毕竟是冰封于此山的冰河之底万年之久,早已受到这十万大山的压制与诅咒。

她来此境寻百里安,身体本就顶着极大的压力与威胁,昆仑山常年大雪不绝,她入山中来,断然是求不得一个好眠的。

只是不曾想,今夜整整一夜,安宁入眠,睡眠质量前所未有的好,竟是连梦都不曾做。

她抱着温暖的食盒,嗅着空气中蜜薯的甜香,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子甜甜的滋味包裹着,温暖地被盛在蜜糖罐子里。

蜀辞褪去身上厚实的锦被,正想下床穿鞋,可刚出被窝,寒冷的气温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刚想重新缩回被窝里,却看见床榻边整齐叠放着一张厚实灰白色的大氅斗篷。

看样子也是百里安准备的。

她抖了抖那氅蓬,披在自己身上,这大氅也不知是何种动物毛发编织而成,触及身体体温的那一瞬间,竟是自主散发出一股暖烘烘地灵流将她身体包裹。

蜀辞再次感到意外。

虽说来时她是百般担心百里安的状况,可是在昨夜闯入这小山居时,百里安尚未回来,她就感受到了那对山猫兄弟对他的态度不对劲。

分明是奉命看管戴罪之身的尸魔,可尸魔都逃离小山居了,这两兄弟还在山居之中逸然地喝着茶夜钓。

见到她是为百里安而来,对她竟也并无任何敌意亦或是驱赶之意,便已十分奇怪了。

再见百里安的时候,仙尊祝斩种在他身上的月光锁竟是都不知何时给结了,这小子除了仙魔两道同修之外,半年光景不见,竟还打熬出了一具不弱于妖王之下的妖骨之身。

他在这山中日子竟是滋润至此,受囚而来,反而在这舒舒服服的修炼了起来不说,还能就地取材,收集这种不知哪个妖仙身上取下来的毛发做成这种大氅斗篷,简直就像是把这昆仑山视若无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

这大氅暖是暖和,就是怎么做一股子淡淡的母猫骚味儿。

“咕噜咕噜……”

屋案之上,泥红小炉烧得正沸,发出细微闷沉的翻滚之声。

蜀辞口里咬着软糯香甜的蜜薯走了过去,只见那案上正煨着她最爱的葱花鸡丝滑蛋粥。

旁边摆放着几盘精美的小碟,形状精致的桂花糕非凡间那个样式的,半是乳白浓质的酪糕,半是晶莹剔透的凝冻,表层撒着一层雪白的糖霜,混杂着金色细碎的桂花。

还有几盘子是一看就知晓炸得恰到好处的遍体金黄酥脆的韭菜盒子,酿冬瓜,樱桃丸子。

分量都不多,可各式各样,却是摆放了不少。

嗅着食物中的香味,蜀辞颇为受宠若惊。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她吃饱了业障,并未像往常一般支付报酬。

可小东西却抱着她暖了一晚上的床,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干。

今天早上一起来,又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美食……

可是,度过了初时的感动与惊喜,蜀辞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获得想象中那种不劳而获的快乐。

反而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怪异的患得患失感来。

平日里她是盼着念着那小东西能够慷慨大方地任由她取舍他体内的业障就好了。

省的总是要她各种劳心劳力地哄祖宗似的哄着他,每次都是被折腾得狐狸腿都软了,才愿意用那奇怪的方式满足于她。

虽说那种方式带来的感官对她来说也不赖就是了,可蜀辞也不是不知她与百里安行的那档子事意味着什么。

可她就是稀里糊涂地与他发生了关系,也绝非是无知懵懂小儿那般清白被人拿了去还全然不知。

当然,当日于那海中荒岛之上,也是百里安事急从权的选择,她也全然没有料想到他竟会以着双修的方式渡送业障给她。

她这守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身子倒也并非她刻意去守,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那副未张开的少女形态示人。

示人畏她如蛇虎魔鬼,从未有谁敢对她动过下流的歪心思。

只是在这阴差阳错之下,与百里安发生了那档子事,已成事实,蜀辞初时对于女子清白之事本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想法。

毕竟这数十万年以来她都从未考虑过自己会失身的这个问题。

直至久久事后酝过味来的时候,心底偶尔会泛起一抹惆怅复杂的难过心绪。

可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她惆怅归惆怅,难过归难过,但心中竟未感受过一丝一毫的后悔之意。

只是觉着自己好歹也是六界万族皆惧的大魔头,有朝一日竟是为了一口吃食,如玩宠一般,使劲浑身解数,搭上身子,以色侍人也就是为了图一口吃的……

怎么想都有些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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