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翩翩少年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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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伟的最后一句话许是真的打动了冯进朝,后者抿了抿唇,坚定了神色,拱手下拜道,“小的一定听从苏公公的吩咐,全心全意为雍亲王办事!”

傍晚,东花园

钮祜禄氏与诗玥相携在花园里散步,石子路两旁铺了层厚厚的秋叶,金黄的色泽映在夕阳的余晖下,透着几丝温暖和绚烂。

“我就说这时候该出来走走吧,”钮祜禄氏搭着慕兰的手臂,微微侧身对诗玥道,“偏姐姐就爱憋在西配院里。等再过几天,天气凉了,想出来活泛活泛都不成了。”

诗玥闻言轻笑,看着四周的景色,心情也舒畅不少,“每每走到这里,都能闻到一股枣子的香气,想是东小院后头的枣树已然成熟了。”

“可不是,我就说这味道怎么馋人的紧呢,”钮祜禄氏站到亭子的台阶上,往东小院眺望道,“也不知王爷回没回来,咱们去摘几颗枣子应该不打紧吧。”

诗玥心上一紧,不动声色地道,“去那儿摘什么,闻着香实际上又酸又涩。你要想吃我那儿还有不少呢,回头做了枣泥糕给你送去。”

钮祜禄氏回过头来,冲诗玥轻轻一笑,“我就一说,哪能真跑去摘呢。倒是姐姐惦记我,我可等着你的枣泥糕啦。”

诗玥弯了弯唇角,拉了钮祜禄氏的手,两人往花园门口走。

此时天已渐黑,迎面过来几盏灯笼,诗玥、钮祜禄氏都停下了脚步。

中间的人看到不远处的两位小主,率先迎了过来,“奴才苏培盛给两位小主请安。”

晃动的烛火下,映出一位清贵挺拔的男子身影,钮祜禄氏与诗玥都是眼前一亮。

钮祜禄氏轻笑一声,掩着帕子先道,“苏公公这身打扮,说是位富家公子都委屈了,简直像那些话本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郎。打眼一看,我都认不出来了。”

诗玥跟着脸色一红,微微低下了头,牵了牵钮祜禄氏的衣袖道,“别瞎说了,苏公公肯定是有差事在身。你这么打趣,让人听到了像什么话。”

钮祜禄氏浅笑着低下头,苏伟尴尬地弯了弯腰道,“两位小主见笑了,奴才也是怕出去办事丢了王爷的脸面。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可当不起小主们的夸赞。”

“苏公公年纪正当时呢,”诗玥抬起头,晶亮的眼神落到苏伟的脸上,又连忙移开,“苏公公这样穿,确实很好看……”

“都聊什么呢?”四阿哥一路穿过雕花拱门,看见苏伟几人,就迎了上来。

“妾身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

诗玥与钮祜禄氏一同下拜,听了四阿哥叫起,缓缓起身,再度抬头时,正好看到一缕专注的目光落到苏培盛身上。

四阿哥有几分不舍移开视线,但对面两人已经看了过来,遂微微偏头道,“都这么晚了,还在园子里乱逛,当心着了凉。”

“多谢王爷挂怀,”钮祜禄氏垂下头,“我们也正要回去了,只是恰巧碰到苏公公。平日里甚少看到苏公公这样打扮,一时新奇,打趣了几句。”

“哦?”四阿哥又将视线放回苏伟身上,一侧嘴角轻轻勾起,“怎么打趣的?”

苏伟耳根有些发热,想瞪四阿哥一眼又不敢,只能偷偷拽拽自己的斗篷,想把自己裹得严实点。

钮祜禄氏轻笑一声,抿着唇角道,“就说苏公公打扮的好呗,跟着王爷的时间久了,沾着王爷身上的贵气,这出了府门,说是个富家少爷都觉得亏了呢。”

“是吗?”四阿哥将眼前的人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那探寻的目光,好像都带了透视的功能,苏伟放低了手里的灯笼,试图遮掩红成了螃蟹壳的脸。

“恩,确实好看,”带着点低笑的嗓音柔柔地蹭过苏伟的耳畔,苏大公公默默咬住了嘴唇,裹了又裹的斗篷里面,好像烧开了一锅水,快要冒热气了。

“天色不早了,妾身们先告退了,王爷也早点歇息吧,”诗玥出声,带着钮祜禄氏一起行了礼,两人秉身而退。

临出园门时,诗玥偷着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灯火。

苏公公手里的灯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四阿哥手里,两人似是一先一后,其实距离并不远,四阿哥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看到那个人。

东小院

两人进了屋,苏大公公的一肚子火立时发作起来,把斗篷一甩,就伸手去掐四阿哥的脖子。

被四阿哥单手制服,连搂带抱地拽到了榻上,心满意足地在腰上、屁股上摸了两把道,“嗯,是好看,腰也掐得好,回头让师傅照这样子多做两身。”

“做什么衣服啊,我有正事儿呢,”苏伟甩开四阿哥耍流氓的手,一路爬到榻子里侧,“在外头忙了一天,着急回来跟你汇报情况呢,你倒好,当着人面欺负我!”

“这怎么能是欺负呢,”四阿哥松了袖口,脱下朝服,弯着唇角坐到苏伟身边,“确实好看嘛,这好衣裳也要架子搭。咱们苏公公天生丽质,改明儿穿上这身到日精门外溜达一圈,管保那些朝里的年轻后生,都被你比下去!”

苏公公有些飘飘然,在脑中畅想了一番,冷下脸道,“穿这身进宫,我不想活了吗?不说这些废话了,我今天可逮着冯进朝了!”

“老八身边那个太监?”四阿哥靠到垫子上,“他告诉你嘉怡出了什么事了?”

“说的不清楚,”苏伟正了正神色,又俯身到四阿哥耳边,“不过,我怀疑……”

四阿哥眉目一冷,“混淆皇家血脉?不可能吧。这要被发现了,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现在还不能肯定,”苏伟也有些不敢确信,“还得等我见到绣香再说。”

“老八这个人……”四阿哥皱了皱眉,“如果,这次的传闻真的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说不准,他真的会铤而走险!”

十一月中旬,哈密

“大人,四川来信了!”

门人胡卜将信呈递给富宁安,富宁安匆匆拆开,看过一遍后才慢慢吐出口气,“年大人已经开始筹粮,如果一切顺利,月末应该就能调往边关。”

“大人不用过于忧心,”胡卜给富宁安递上热茶道,“咱们先前调来的粮食已尽够过冬使用了,如今策妄阿拉布坦远遁,照京里的意思,总不至于让咱们冰天雪地时出兵。”

“过冬的粮食是够了,可带兵打仗不能只看眼前,”富宁安的手在地形图上敲了敲,“待到入冬,哈密周遭便一片荒芜,不管用骆驼还是用马,运粮都是难上加难。届时冬去春来,粮草见底,再现调粮食过来,士兵不是要挨饿?万一准噶尔初春时偷袭,咱们就更加被动了。更何况,现在甘肃大小官员与我都不是一条心,调粮调兵都是一波三折,我不能不提前考虑。”

“大人思虑周详,是属下目光浅薄了,”胡卜拱手道。

富宁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将刚收到的信扔进了火盆里,起身出了营帐。

胡卜走到火盆前,信纸已经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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