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镖局业务(1 / 2)
八月的汴梁城倒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节,这时候天气热暑气未消寒气未至,夜市也是最繁荣的时候,加上眼下四海升平,汴京人民夜夜笙歌随处可见的小摊酒肆,反而是天亮以后整个城市才归于平静。
夏竦等了梁川很久,据陈江宁的管事来报,梁川在京东路并不太平,一路上也出了不少的小问题,嗑嗑碰碰总算平安回到了汴京。
白天早有下人来报,梁川自己家的宝船忆抵达东水门,船上的货是一箱一箱地往下搬,夏竦此时自然不会与梁川去计较箱中是什么‘货物’,只是翘首盼了一夜,他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报告情况。
梁川听到陈熙春怀有龙种的事情第一时就想着下一步怎么走,同时也果断封锁了这个消息。
现在陈熙春的住所已经让情报队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了起来,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汴京城中势力错综复杂,梁川不敢轻易将她暴露,连情报队的保护都是在暗中进行。一旦发现有不轨之人,不论缘由直接杀死,事后再向梁川报告也不成问题。
耶律重光见过吕一,不过现在的陈熙春他没见过,只当梁川又去哪里觅了一位相好,这相好的待遇着实不低,动静闹这么大。沈玉贞姑娘人家可是千里迢迢从清源赶来汴京城寻找他的,待遇也没有陈熙春那么高。
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新人胜旧人。
是夜,梁川火速返回了夏府。
一进府梁川便见到夏竦站在天井之中,背着手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梁川蹑手蹑脚地迎上去道:“大人小的回来了。”
夏竦不咸不淡地道:“为何这么晚才来?”
梁川左右看了一眼,旁边还有不少的下人侍立着,便轻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大人还请移驾。”
夏竦看了梁川一眼,还有其他的事?
两人入室坐定,夏竦喝散了所有人。夏雪一见梁川回来兴冲冲地跳出来朝梁川打招呼,倒被夏竦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顿,夏雪委屈地只能躲回房间生闷气。
“说吧,什么事!”
梁川很不好意思地朝前凑了凑,见夏竦不反对索性直接靠到了他耳朵旁轻轻道:“陈姑娘怀了龙种!”
梁川耳音不大却像在夏竦耳旁炸响了一枚天雷,轰得夏竦不知所措。
怎么如此之快!他也听说官家不是精壮之人,雍王死的更是多年没有皇子诞生,只能将赵允让的儿子赵宗实领进宫中当作继子。如今意然与一个民间女子一夜春宵之后就怀上了?
梁川这一去可是近两个月!
夏竦目光中像藏着一把刀子,直勾勾地看着梁川,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梁川没有告诉自己的,将来被贾朝昌等奸佞小人当作把柄攻击自己,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对,万一这姑娘肚子里怀的真是男丁,且不管是不是官家的龙种,将来只要在那个位子上,说他不是他也是正统血脉!
那。。。自己岂不是就有从龙的滔天大功!
夏竦重重地一拍椅子上的扶手,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梁川道:“可曾派大夫确认过?”
梁川目光灼灼地道:“确认无误!”
夏竦轻轻地拍了拍梁川的肩膀,好似相当认可他的作为,谁料夏竦嘴里又蹦出一句话道:“那大夫你处理好了没?”
一句话说得梁川毛骨悚然,安逸生是他的得力干将,怎么可能把他宰了。夏竦啊夏竦,不愧是一将万骨枯的凶残之辈,只要是对他的前程不利的人和事就是一样不留,他才不管是什么大夫,这事不是儿戏,这种残忍的作法也是稳妥起见。
这时候梁川只能说假话了:“事关重大,小的已经处理妥当。”
夏竦很满意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与我都是心怀报复之人,手里不得有半分仁慈,这事比老夫预料的还要好,眼下只需将陈姑娘送入宫中,将来诞下皇子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梁川道:“有大人的提携便足够,荣华富贵只是锦上添花!”嘴上是这样说,梁川心里却是想,要是将来这事搞砸了,自己的下场是不是也要像安逸生那样,对夏竦来说处理掉就是?
“明日我就进宫促成此事,你且先回去,我不方便出面,你多带点人把陈姑娘住的地方保护起来。”
“小的已经安排好。”
夏竦道:“江宁与我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连他都对你赞不绝口,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好好干,以后有的是前程!”
梁川道:“多谢大人抬爱,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就先退下去了!”
夏竦道:“去吧。”
梁川从夏府里出来,与这些政客谈人生不异于与虎谋皮,他们翻脸的速度比你翻书还书,毫无诚信与底线可言,前程?自己要什么前程?莫说现在成了配军前程尽毁,就是以前自己也没想过要去挣什么前程,能回去享受人生不是最大的快乐吗?
不过,这其中好多事情梁川总觉得是因自己而起,吕一梁川更不忍心放在这权力的漩涡中飘零,而且与夏竦的交易就快结束,等她的事情办好,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向夏竦辞行。
离家数年,再不回去儿子都不认识自己了。
只是梁川隐隐觉得,自己不想与虎谋皮现在反倒有一种越来越被黑暗吞噬的感觉,越想脱离这个沼泽,反而有一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自己在夏竦眼里可能是一个有用的棋子却也仅仅是一枚棋子,自己的理想信念与他是背道而驰。一个是奔着权利的顶峰不断冲刺的人,一个是不问天下事只想回家务农的闲散人员,将来这矛盾如何能调和?
梁川看着街上人流攒动,却是一点游玩的心思也没有,此时的他反倒是怀念凤山那平静而安逸的夏夜,这时的南溪应该很美丽,真想回去抓两条鱼,宰一只竹鼠来吃,撒点辣椒粉,然后筛两斤上好的黄酒,美美地饱餐一顿,在河边躺着看看星空与宇宙。
原来想着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可是走了以后才发现,原来人生的路这么漫长这么艰辛,总有事情放不下,总有人让自己挂怀。
自己能穿越到这个世界不能说不是命运的捉弄,以前总也觉得没日没夜地值班备对人生是一种浪费,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总觉得那才是生活那才是人生,现在想想,自己过上了另一种不羁的生活,可是灵魂还是如此躁动不安。是生活方式错了吗?好像也不是,错的是自己没有办法与自己的内心和解。。
本觉得吕一能改变身份已经是命运对他的眷顾,真正对他的玩笑可能是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如果她能为赵祯生下一儿半女,将来母凭子贵她的身份就再也不是那个跟着父亲在街头流浪为一日三餐风餐露宿的小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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