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门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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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早赶路,是否用了饭食?  此去天门镇尚有二十余里,午时方能赶到地方,且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车上的酒水管够。”

老肖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递给于野,他本人则是抓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仰起头“汩汩”灌了几口,然后痛快的吐着酒气。

“我老肖酿酒的本事传自我爹,所酿的谷酒远近有名。如今我爹年岁大了,由我操持营生。”

“嗯,此前遇见一位卖酒的老人家。”

“哈哈,那是我爹,他在道旁卖酒,打发时光罢了。来,饮酒——”

于野虽然腹中饥饿,却不肯轻易受人恩惠。他看着手中的肉干尚自为难,谁想老肖又将酒坛子递过来。

“我没银子,也不饮酒。”

“你帮我推车,我理当报答。而男人怎能不饮酒呢,是瞧不起老肖,还是看不上我老肖的谷酒?”

这位老肖是个直性子。

于野只得接着酒坛子浅尝一口,顿觉口舌火辣,忙连连吹气,很是不堪的模样。

老肖禁不住呵呵直乐,拿过酒坛痛饮不辍

于野则是苦笑摇头。

饮酒,乃是山里猎户的嗜好。他幼时曾被他爹逗弄着品尝烈酒,那种辛辣、苦涩与火烫的感受令他记忆犹新。或许是他至今没有成年的缘故,他依然不喜欢饮酒,也不懂得品尝其中的味道。

而便是一口酒,使得素昧平生的两人熟络起来。

老肖不仅性情耿直,而且极为健谈。他一边赶着大车,一边与于野说起酿酒的经历,天门镇客栈掌柜与他的交情等等。

于野也不再见外,几口便将肉干吞进肚子,然后怀抱着长剑,尽情饱览着田野的春光。老肖的笑声与马蹄声、车轮声,一路不停……

天近晌午。

马车驶入天门镇。

百来户人家,一条东西街道,十几间铺子,便是天门镇的全貌。比起灵蛟镇,此地要热闹许多。

老肖赶着马车在街东头停下,为两家酒肆搬下十余坛酒,接着驶向街西头,在一个挂着天门镇旗幡的客栈门前再次停下。

这便是天门镇客栈,也是镇子上唯一的客栈。三间临街的铺子,乃是酒肆与门房;旁边的院门通向后院,为马厩与客房所在。

客栈的掌柜与伙计迎了出来,将大车上的酒坛子尽数搬入酒肆。

于野没有闲着,跟着忙前忙后。

掌柜的四五十岁,人称贾掌柜,与老肖称兄道弟,并为老肖与于野安排了饭食。用罢午饭,老肖急着赶路回家,交代贾掌柜照顾于野两日,便独自赶着马车离开了天门镇。贾掌柜与老肖的交情不错,当即吩咐伙计为于野开了一间客房。

客栈后院。

于野站在客房门前,打量着四周的情景。

所谓的客房,便是一间普通的石屋,仅有床榻褥子与一张木案。

右手边另有六间同样的屋子,住着四、五位客人。其中有老人,也有妇人孩子。倘若上前问路,只怕亦未必有人知道鹿鸣山。

左手是道院墙,为马厩与茅房。临近院门处,为伙房与水井。一个伙计在劈柴,一个妇人在洗涮厨具。另有几株大树遮天蔽日,使得宽敞的院落颇为凉爽。

于野回头看了眼他放在床榻上的长剑,伸手关闭了屋门,转身走向劈柴的伙计,说道:“强子歇会儿,我来劈砍几根木柴。”

伙计叫作强子,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抹着脸上的汗水笑道:“岂有客人劈柴的道理!”

于野不由分说抢过砍刀,就手挽起袖子,抓起一根树桩放在地上。

强子尴尬道:“吴婶,您看……”

吴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只管蹲在井边洗刷,头也不抬道:“他是老肖关照的客人,且由他便是。你也休想偷懒,快去刷锅扫地。”

强子点头称是,转身跑开。

“砰、砰——”

于野手起刀落,树桩四分五裂。他又抓起一块木头,继续挥刀劈砍。

在客栈白吃白住,委实过意不去,帮着劈点木柴,也算是稍作补偿。

不消片刻,地上的木头尽被砍成劈柴。他将劈柴堆放整齐收拾妥当,喊了声“吴婶”,讨了井水喝了几口,顺便洗了把脸。

便于此时,一行车马驶入后院。共计五人,分别骑着四匹马,赶着一架双马拉着的单辕大车。

伙计强子现身相迎。

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飞身下马,大声吆喝道:“伙计,开三间客房,备上两坛烈酒与十斤肉食,我兄弟在此住上一宿,明日起早赶路呢。”

强子忙着照看车马,不忘赔笑道:“尊客知晓,仅剩两间客房。”

壮汉抬手扔出一大块银子,叱道:“老子要三间客房,你聋了不成?”

强子慌忙伸手接住银子,为难道:“委实没有空房……”

壮汉瞪起双眼,便要发怒。

他的几位同伴走了过来,竟带着刀剑,晃着膀子,很是吓人的模样。

吴婶撒手扔了尚在洗刷的盆子,转身躲入伙房。

院子里的几位住客,也各自远远躲开。

于野洗罢了脸,擦了擦手,抬眼一瞥,出声道:“强子,你将我的住处让与几位尊客。”

强子道:“只怕不妥……”

“我在伙房打个地铺便成,劳烦各位稍候片刻。”

于野径自奔着客房走去,他要取回他的长剑。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还能帮着客栈挣笔银钱,何乐而不为呢。

壮汉冲着于野上下打量,遂与几位同伴递了个眼色。

于野径自推门进屋,转身走了出来。

却见壮汉带着同伴来到门前,拱手行礼道:“小兄弟,可是道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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