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撕破(2 / 2)
楚令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理了理思绪,好言相劝:“尘姐儿,为父也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了你,可是这婚事也不是为父求来的,是皇上赐的婚。当日为父也曾替你拒了这门亲事,可是皇上他固执己见,君命不可违。”
“这次让你来庄子上‘养病’也同样不是为父的意思,是”他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地接着道,“这其实是你母亲的主意。”
反正沈氏不在这里,为了把楚千尘哄回去,他干脆就把一切都推到沈氏的身上。
楚千尘再次为楚令霄的厚颜无耻感到心惊,用一种微妙的口吻说道:“是母亲的主意?”
听在楚令霄耳里,觉得楚千尘的心动摇了,心中一喜。
楚令霄赶紧又道:“是啊。其实,是你母亲想要你暴毙的。”
“尘姐儿,你想想,你又不是你母亲生的,她怎么可能会待你真心?!”
“我也有错,我怕楚家得罪了皇上,确实也动过这心思,但是”
楚令霄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脸真挚地看着楚千尘,“但是今早,你姨娘来找我求情,所以我才亲自过来了。”
“尘姐儿,血浓于水,你也都快及笄的人了,应该要弄明白你是谁生的,谁才会真心对你好。”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番,神情间是那么慈爱,和善。
楚千尘都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给气笑了,眸底掠过一道冷芒。看来她这位父亲还真是把她当傻子呢!
楚令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柔声又劝:“我是来接你回侯府的,你姨娘还有你大弟都在盼着你回去呢。”他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动之以情。
楚千尘静静地看着楚令霄,瞳孔如寒潭般幽深,看得楚令霄心下忐忑,连笑容都变得勉强起来。
他还想再说,楚千尘却不想听了,只给了两个字:“不走。”
楚令霄那张慈父的面具差点就要绷不住了。
楚千尘自是没错过他眼底的恼意,似笑非笑西地又道:“我怕我要是回去了,父亲您一个想不开,又要我‘暴毙’。”
“我看,我还是留在庄子上好。”
“若是一个月后,宸王府要迎亲,我还活着的话,就让他们来这里迎吧。”
楚千尘那精致明丽的面庞上,一直笑吟吟的,让人看不出她是说真的,还是在看玩笑。
她又拿起了桌上的剪子,随意地在指间把玩着,转动着。
她的手指灵活敏捷,把那剪子转得飞快,快得旋转出一片寒光闪闪的虚影,看得楚令霄头皮发麻。
楚千尘笑眯眯地说道:“父亲,您请回吧。”
楚令霄咽了咽口水,生怕下一刻这把剪子就会从她的手指间脱出
他忍不住就退了半步,干巴巴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别使性子了,哪里有姑娘家不从娘家出嫁,非要让新郎到庄子上接人的道理,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楚令霄又说了一通,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
见楚千尘无动于衷,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琥珀赶紧替自家姑娘送客。
楚令霄一走,二管家、杨合庄的管事以及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很快,院子里外又变得空落落的。
琥珀又走回凉亭里,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姑娘,叹道:“姑娘,您可真厉害!”
就是侯爷遇上自家姑娘,那也只能灰溜溜地败走。
琥珀心里有种感觉:对于自家姑娘而言,侯府可有可无。便是侯府真的被夺爵,姑娘恐怕也不会抬一下眉毛。
侯爷瞻前顾后,欺软怕硬,而姑娘与侯爷完全不同,她身上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定神闲,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可以泰然处之,从容应对。
琥珀重新给楚千尘沏了茶,问道:“姑娘,接下来要怎么做?”
姑娘总不会真的打算从庄子里出嫁吧?琥珀突然就有些发愁,这也太委屈姑娘了。
“一会儿侯府还会有人来,等着好了。”楚千尘笑眯眯地说道。
琥珀对于楚千尘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好奇地问道:“姑娘,您怎么知道的?”
楚千尘慢慢地吹去茶汤上的浮沫,“先是二管家,再是父亲,他们这么着急非要今天来接我,自然是有人‘逼’的。”
“明天就是万寿节了,皇上这个人就爱装模作样。肯定是宣了我进宫参加万寿宴,父亲只好来这里接我。”
楚千尘早就知道她在庄子里住不久,她原先预计的是万寿节后,皇帝就该让宗人府去府里下小定了,到时候,皇帝自会知道自己被楚令霄“送走”的事。
没想到皇帝比她以为得还要心急。
虽然方才楚令霄一个字没说,但是楚千尘早就从他僵硬的动作以及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金创药的气味猜出来了,他怕是被皇帝教训了一顿,这才会急匆匆地跑来,生怕自己真“暴毙”了,侯府会跟着倒霉。
楚千尘轻声嘀咕了一句:“可惜了。”
大造丸还没做完呢,本来再忙个五六天也该做好了侯府乱七八糟的事真多!
琥珀想了想,问道:“姑娘,那待会儿来的人是不是太夫人?”
侯爷没能接姑娘回去,那么十有八九,侯爷会去请太夫人当救兵。
楚千尘随口应了一句:“也许吧。”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大造丸的事。
楚千尘沉思了起来,琥珀也没闲着,使唤小丫鬟把庭院里的剪下的残枝败叶给扫了,又让人去准备太夫人喜欢的碧螺春。
她还亲自去挑了一个白瓷花瓶,把方才楚千尘剪下的那几枝芙蓉花都插在了花瓶里,捧来给楚千尘过目。
小丫鬟们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楚千尘挑的花枝好,琥珀挑的花瓶也好,两者相得益彰。
院子里的气氛一片和乐,欢声笑语。
直到下午申时,侯府又来人了,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原本温馨静谧的氛围。
琥珀只猜对了三分之一,来的不仅仅是太夫人,还有楚令霄和姜姨娘。
楚令霄黑着脸,远远地就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尘姐儿,”姜姨娘一看到楚千尘,就快步上前,先一步冲进了亭子里,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哭得楚楚可怜,“你没事就好!”
“之前二管家回府说你重病,可吓死我了!”
“我真怕真怕,我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尘姐儿,其实我也去求过大夫人的,求大夫人别把你送去庄子,可是我人微言轻,没法帮你说话。”
“我知道大夫人也是无奈,她不为旁的,也要为四少爷考虑,怕你连累了侯府,才会”
姜姨娘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通,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还在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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