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香子「15」(1 / 2)
一支全副武装的洵国军队拥护着两辆鞍车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上行进着,亦由于道路崎岖,队伍走的很慢。
月光普照在鞍车顶上,余光透过帘子进入了车内,方圆百里也没有人家,尽是草原十分寂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让人奇怪。
傅蕴玉趴在窗边,悄然掀起帘子,暗中观察着。
以前燕朝未立时,两三岁的傅蕴玉曾经因为躲避战乱而随母亲化名隐瞒身份到一乡镇客居,那里白天人声鼎沸,晚上虽各回各家,却也是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围炉夜话,很有烟火气息。
这是傅蕴玉记事起的第一段记忆,让她不能忘却,以至于她成为燕朝公主后对宫廷生活久而久之感到了厌倦,她之所以想嫁去李家,也有一点私心是为了离开宫廷。
而她如今迫于无可奈何与家国大义却嫁来了白国,看起来连烟火气息都没有的国度。
灵雨在旁边坐着看茶炉上正快煮沸的香茶,过了一会才发现公主从被褥里出来坐在车窗边,身上只披着麻布袄子。
侧目看过去,灵雨忽然听见公主说话,“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灵雨听着亦有些念家,跟着公主这句词句忍不住流了泪。
听见公主长吁了一口气,灵雨旋即从茶炉上取过青瓷茶盏跪行到期身侧,伸手奉了茶去,“公主殿下饮了这盏香茶吧,这里有故国的味道。”
恍然间,傅蕴玉的身子变得有些倦怠,她以为是自己愁眉苦脸愁出来的,结果她正要接过茶盏时,头也跟着出现炸裂之感,并且喘不上气来。
一个无意,傅蕴玉想接过茶盏却打翻了茶盏,她大口喘着粗气,神态极其痛苦。
灵雨只见她一顿一顿地说,“传…传燕朝随嫁医官,我…我头疼全身…身没劲…”
知道情况不妙,灵雨飞快的转身向鞍车门帘处跑去,掀着帘便纵身跳下了车,紧张的在队伍中左顾右盼。
这时候灵雨背后突然闪出来一个男子,轻轻拍起她的肩膀,疑惑道,“天冷不在车上,大姐你怎么在这,做甚呢。”
吓得一激灵,结果灵雨回过头来发现是曲礼。
“我家公主殿下抱恙,你快将医官传来。”顾不得男女有别,灵雨兀的一手拉住曲礼,两人并肩走着。
“外面冷,你先上车去罢,我去将医官叫来。”
看着灵雨的脸庞,思量少倾向身后的鞍车望了去,愣了一愣便甩了灵雨的手拔腿转身跑开,看灵雨的言行他揣测这新讨的太子妃病得不轻。
傅蕴玉感到全身无力,趴在矮脚方几边上汗流不止地干呕着,额头也跟着阵阵作痛让她觉得生不如死。灵雨不知怎么应对,她也没见过此番情形,只有一手拿着痰盂一手抚着公主的背部,以绵薄之力安慰公主,她也没有其他法子。
半晌后,鞍车外传出来一个男音,“臣在此恭候公主请脉。”
一手撑起身子后,傅蕴玉仍旧不停歇地张口呼吸着,缓了好久才让灵雨扶她回叠席上盖好被褥垫着枕头准备迎接医官诊病。
“进来吧。”灵雨走到门帘处,半蹲着掀了帘子望向鞍车边上曲礼与医官,招手将医官带上了鞍车里来。
然而踏进鞍车内这一瞬间,瞧见公主的模样却皱了眉,他疑惑公主怎么自打先帝驾崩后就如此弱不禁风了。
傅蕴玉急促地喘息着,看着跪在叠席边诊脉的医官,声音极其微弱道,“吴用,我这是怎的了?”
医官原本以为玉环公主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一时得了眩晕,结果她还头疼不止胸闷气短,这便让他迷惑了。或许是阅历少,总之他没见过这样的病情。
“臣见识短,竟也不知公主怎的了,公主殿下赎罪。”
看到医官垂头丧气的模样,傅蕴玉当即又是一阵身子不爽,手里拿了个袖炉往医官身边砸了过去,棕眸里弥漫着冰冷的寒气。
傅蕴玉一脸嫌弃,又费力扬了扬手,示意医官下车去,“吴用啊你…是…怎…怎么在太医署当上医…医官的,病…病都诊不出所以然来。”
“臣知罪了。”吴用悻悻然地伏底一拜,转脸便下了车去,又叮嘱道,“但是,公主殿下容禀,您可能是疲劳所致眩晕,我会请求洵国太子停车歇息一晚天明再赶路,故请您宽心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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