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香子「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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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凉河两起事件以后,傅蕴玉便在卫温指点之下在东宫老实待着,为了佯装无事,偶尔和麻魁一行人出宫去游玩便罢。而卫温则继续暗中查察东凉河事件和金锭来历,他动用王庭中一些心腹去旁敲侧击,探听世家贵族可有异样之举。

当然,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坏事,再怎么自我宽心,人遇此也还是于心有些不安。

卫温边听着曲礼汇报边站在书案前练习中原书法,从容自若的神情随着曲礼所道之事逐渐严肃,良久后他才落笔,将毛笔置于笔架上,他又凝神瞧着这纸上的绢花小楷,唇角方轻轻勾了一下。

堂堂八尺男儿,却写得一手精巧的绢花小楷,曲礼亦偷笑了笑,太子这字迹像个姑娘家家似的,真是秀气极了。

靠在椅背上,卫温一手搁在扶手,一手拿着草纸仍在欣赏,双腿也紧挨着翘起了二郎腿,随后瞥了一眼曲礼,他才正色起来。

卫温仰视曲礼,又习惯性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往脸颊轻轻拍着,一手支撑着下颚,平常声问道,“他们没看错?”

“确实是阿史那涉归府中的奴仆,这几日总往东凉府尹衙门周围闲逛,而阿史那涉归昨夜也在市集同府尹在一间酒栈吃酒,东凉府尹近来只有火灵案,种种迹象表明,阿史那涉归似乎很关心此案。”

听到太子突然问话,曲礼立刻收笑,当即一步上前低头垂眸,不假思索说道。

“阿史那涉归?”

卫温于心中思忖一会,却觉得不可思议,他又抬眼瞧瞧曲礼,又向窗外瞟了瞟,那小姑娘正穿着男装和那群麻魁在庭院里踢蹴鞠,那模样神态,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卫温拿起折扇扬起,随即轻轻摇着,他隔窗遥望着小姑娘,双颊莫名掀起一阵笑意,紧蹙的双眉亦悄悄舒展开来,笑意逐渐灿烂,眼眸亦弯了起来。

须臾,他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着曲礼,沉思着郑重其事的说道,“找些可靠卫卒扮作黔首于阿史那涉归府邸周围,定要盯紧他的往来动向,最好再挑个身手好又谨慎之人能潜进他府中,探听他的底细。

卫温一番话说得谨慎可靠,但轻脸上却还有丝丝笑意,这使得曲礼不由得钦佩太子遇事冷静出奇,王储风范确实非常人能比。

“卑职遵命。”曲礼倒退一步单膝跪地,一手贴在胸前正色回答,但神情很快又显现忧虑之色,他说,“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太子容禀。”

卫温点头,曲礼立刻直白道,“卑职以为,太子殿下不应如此下去,毕竟力量悬殊,阿史那涉归若是有异心,定然是蓄谋已久的。”

曲礼一改往常嘻皮笑脸之状,卫温瞧着眼前的曲礼欣然莞尔,他继续执笔拍着脸颊玩,认真思忖之后他才端正身姿,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人生天地之间为正道而生,怎能坐视此等蛇鼠之辈为祸人间,今日我等若放纵宵小不法,来日这些蛇鼠宵小之徒必然酿成大祸,到那时我等再正视之,便已晚了。”

曲礼闻言顿时惊诧,他立刻情不自禁咬唇,考量着太子一番话,三思以后他还是为太子不此言折服,立刻双膝跪地,做出俯首叩拜之举。

曲礼叩头在地,发誓道,“太子殿下大义,卑职愿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曲礼此刻明白,太子殿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即便王庭斗争如何凶险,太子殿下也要去以身犯险,他这样并非为了太子妃,而是要自己掌握乾坤。

天候极好,阳光铺洒在夏琼殿里,落在了书案上,卫温拿开镇纸放置一边,将书法收归起来放在书筒里,随后立刻挺身而起,抬眸向窗外望去。

他没有将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却是眺望着那艳阳。过了好久,他才将视线转向小姑娘,唇角淡淡勾起,双眉却又似蹙非蹙,眼眸亦显现出一点哀愁之意。

卫温这般理着思绪转身离开书案,走出了夏琼殿。过了会,他出现在夏琼殿的挑檐廊下,双手抱胸依靠在一根柱子上,侧首看着庭院里的情形,即使是心里的包袱仍在,但他瞧着这只可远观的小姑娘,却是觉得有些轻松。

“狐狸你在笑甚,忒傻了亦丑?”

傅蕴玉正在和这些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麻魁们踢着蹴鞠,却见卫温出现在夏琼殿一根顶梁柱前靠着,笑容莫名和蔼可亲,宛若一位长者。

听到这一声狐狸,卫温猝不及防的敛容正色,跟着小姑娘抿唇想了想,却是明知故问道,“哪有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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