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1)
生活的压力,命运的无常,往往会无情的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轨迹,使原本的幸福荡然消失,走进一段困苦和艰难,而有时又恰恰相反。显然,陈凡平的生活轨迹经历了前者,他现在正在人生的低谷,经受着沉重的压力和困难。
“你怎么了?”,田雅的心里倏地一紧,她不由得开始同情起眼前这个男人了,似乎忘记了他曾经给自己的伤害,说话也变得温和多了。
“没事,就是中暑了,来医院看看,说要住院,没想到钱不够”,陈凡平吞吞吐吐地低着头说道,他的声音小得连自己听着都感觉困难。
贫穷和压力犹如一剂腐蚀剂或者麻醉剂,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深刻地改变着一个人,使高贵变得卑微,自尊变得廉价,甚至使道德操守慢慢失去底线。此刻,陈凡平的自尊和内心正在经受着莫大的煎熬。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交费”,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田雅再也顾不上许多,她匆匆地拽过陈凡平手里捏着的一叠处方单子,快步走向医院的收费窗口。忙前跑后地办好了全部住院手续,田雅扶着这个高烧到三十九度多、浑身滚烫的陈凡平向病房走去,他的身上不时散发出来那些干体力活的民工常有的汗酸味。走进了病房,换好病号服,护士在进行了一番常规检查后,很快就为他输上了液。陈凡平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田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谢谢似乎显得太苍白无力,愧疚和感激充满他的整个心间,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向田雅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为了缓解家庭的经济压力,陈凡平也和所有的家乡人一样,每年都要外出打工赚钱,只是他既要照顾家里的孩子和老人,还要抽空修理一下家里的地,所以他没有像很多年轻人一样,到很远的南方或者一些大城市去打工,一去就是一年,而是每年就在离家不到一百公里的县城打工,基本上都是在建筑工地当工人。这样,一旦家里有事情,或者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地里的活计时,他就可以随时回家帮忙。今年春节过后,他照例和往年一样,种完地就来到县城,继续跟着一个曾经认识的包工头,在县城的建筑工地打工,只是干了快两个月,包工头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发,陈凡平和大伙要了几次,也没有要到应得的工资。后来,就有人传言,说这个包工头欠了很多外债,根本发不起工资,他把现在工人的工资都挪用还旧债了。陈凡平和其他工友再次去要,事实证阴传言可能是真的,包工头摊牌了,说现在的确一分钱都没有,但是他并不承认工资被他挪用还旧债了,而是说他所挂靠的建筑公司根本就没给他人员工资,只能等着,等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包工头的解释似乎也符合实际,但是无论怎样,工人是不可能按期拿到工资了,哪怕几个月发一次也很难实现。于是,有些工人就辞职不干了,或者到别处去找活了。陈凡平听工友说,省城宁州现在很多地方都在拆迁、新建,用人多,工资还高一些,在工友的撺掇下,陈凡平也动心了,他想来省城看看,心想也许能找到更赚钱的活计。于是,他找到工头,让他把自己这两个月的工资写成欠条,又给家里的媳妇和父母捎了个信,说了县城打工的情况,告诉媳妇和父母:他决定去省城打工了,不能像往年一样常回去帮家里了,让他们自己克服困难。在办完这些事情后,陈凡平就和一个工友从县城直接乘火车来到了省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