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自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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峄山脚下,东巡车队。

因为刺杀的发生,薛郡全郡戒严,东巡车队更是被百战穿甲兵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要在车队中行动都需要先征得许可。

当然,有少数人例外。

同时也因为刺杀事件,车队没有按照原定日程在祭礼完成后立刻前往泰山,而是要先进行安全排查,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出发。

车队动起来以后,肯定没有停驻的时候更安全。

刺杀本身没什么可查的,动手的都是帝国通缉榜单上的常客,一群人赏金加起来估计都够

在峄山某处可以观察到车队的高点,古寻正和章邯交谈。

“那两个人的身份查清了吗?”古寻抱着胳膊,远望着车队中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沉声问道。

对于赵高可能使用的手段,古寻有过很多猜测,所以刺杀之后他也立刻察觉到了被自己干掉的人有问题。

确切的说,他动手杀人之前就知道那俩人有问题。

不过他还是直接下了死手。

他既然出手了,怎么也得死几个人,不然嬴政那儿也不好交待。

而且这两个人活着也没什么用。

如果是赵高的安排,他不可能留这么明显的两个破绽给古寻,若是留着他们说不定还会中了赵高的后手,不如杀了拉倒。

不过人可以杀,但不是杀了就一了百了,还得调查。

章邯点点头,回道,“做了初步的调查。”

“他们的身份很明确,都是儒家内部有名有姓的儒生,一个姓侯,出身韩国,一个姓卢,出身燕国,同时,他们也都是帝国的博士官,算是诗书世家。”

博士官,主要是负责管理各类文书典籍,一般都是百家学派中学识渊博的人担任,其中部分甚至会担任皇子的老师。

比如儒家的淳于越,就是博士官中比较德高望重的一位。

这类官员也多为儒家学者。

这次泰山封禅,儒家是毫无疑问的主角,所以出身儒家的博士官基本上都参与进来了。

这也是那两人能参与峄山祭礼的原因。

章邯没有说两人的名字,因为他们叫什么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是身份。

“人选还挺精准。”古寻放下胳膊,笑着评价了一句。

章邯对此不置一词,只是继续补充道,“据他们熟识的人所说,两人虽是儒生,但对黄老之学也有涉猎……主要是偏向那些玄而又玄的方面。”

“还有之前那次谶言,就是引起北疆战事的那次,也和他们有些关系。”

严格来说,北地开战的主要原因是狼族那边,但是那句‘亡秦者胡’的谶言多少是起作用的,否则帝国可能会采取更柔和的方案。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还叫儒生吗?”章邯的话给古寻听笑了。

章邯耸耸肩,接了一句,“说是这么说,但是大人你知道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孔子。”…。。

古寻挑了挑眉,哂笑一声,“看来,这一次赵府令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破绽。”

“呃……”章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本人其实是不赞成古寻直接杀了那两人的操作的。

留着活口,多少算个突破口,不像现在几乎毫无下手之处。

这算是特务头子和正常人之间的思维差异吧。

不过人已经杀了,章邯也没必要特意再提。

古寻看出了章邯的想法,想了想后说道:

“有得必有失,章邯。”

“皇帝最厌恶的是什么,我想你也清楚,他们俩不死,皇帝的怒火便不会熄灭。”

了解嬴政的人都知道,这位少年失意的皇帝陛下最厌恶的就是背叛,任何形式的背叛。

这两个儒生对嬴政来说当然是无关紧要的人,但他们是博士官,严格意义上的帝国官员。

他们刺杀嬴政,就是对嬴政这个皇帝最赤裸裸的背叛!

这一点,作为影密卫统领的章邯很清楚。

但他还有另一种看法:

“大人,可是这两个人就算死了,皇帝陛下他的心情只怕也……”

怒火这种情绪,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古寻当场把人杀了,未必就能消掉嬴政的怒火,在章邯看来,反而有可能导致皇帝的怒火延伸的更远更广。

“我说了,有得必有失。”古寻不以为意的回道,“我们不可能总做到两全其美。”

“杀或者不杀,皇帝的怒火都不可能就此消散,只是一种选择罢了。”

章邯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大人?”

对于章邯而言,让他破案,让他抓人,让他保护人都可以,这些他都擅长,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

刺杀事件完全没有可调查的地方,一切都清晰明了……不明了的地方也查不出任何线索。

现在的安保工作也不需要章邯多费心,按部就班的来即可。

至于抓人……参与刺杀的叛逆分子数量太多,还都是难缠的角色,就算是章邯一时间也是没头绪的。

他什么都干不了。

古寻抿了抿嘴,然后回答道,“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让泰山封禅的事顺顺利利完成。”

“已经发生的事无从弥补,想要抹消皇帝的怒火,只能从下一件事开始。”

“我明白了。”章邯很怀疑这是否能奏效,因为赵高不会坐视事态好转,但还是点头领命。

反正他也没别的事可做。

………………

与此同时,车队中。

伏念也在和张良谈论先前的刺杀。

“你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吗?”伏念语气低沉的向张良问道。

说是问,他的语气却并无任何疑惑的意味。

张良嘴角含笑,永远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轻声回道,“巧合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大师兄,现在重点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伏念的手指无意识的点动着,永远方正平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与无奈,叹声说道,“步步紧逼……竟如此容不下儒家吗?”

张良笑容不变,淡定的回应道,“没有容不下,只是儒家太显眼了,也太好用了。”

赵高针对儒家,并不是敌视儒家本身,甚至对儒家的恶意还不如对农家的。

儒家对赵高来说就是个一次性工具,到了该用的时候直接用掉就完事了。

现在赵高就是想要用掉这工具,确实不含恶意。

但对儒家而言,被用掉却是个灭顶之灾,必须想办法避免。

当然,对儒家来说最致命的问题不是赵高要把他们用掉,而是他们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也可能是意识到,但没在意。

伏念张良是少数清醒的人,或者说是少数知道该清醒的人。

“你有什么想法?”伏念沉默半晌,对张良的说词不置可否,转而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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