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8章 裂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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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两军在东岸的争锋相对,各有损失。

但总得来说,还是大汉占了上风。

毕竟司马懿领着十多万大军,让万余汉军在武功水两岸来来去去,竟是莫得奈何。

由此可见,丞相这些年在汉中练兵讲武,再加上某只土鳖开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外挂。

比如说武器比较硬,又比较锋利,又比如铠甲更加厚,披甲率更高啥的。

导致汉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这次丞相虽然只带了六万多战兵北伐,留了三万人在汉中守卫天子,以防魏国再次从汉水逆流而上偷袭。

但这六万战兵,足以抵十余万魏军。

虽然这一次渡水之战,算不上双方的大军主力决战,但司马懿已经敏锐看到了魏军与汉军之间的差距。

此战过后,他彻底熄了对诸葛亮主动出击的心思,一心只要固守。

关中水流的暴涨,不但是对司马懿来说是好消息,就算是魏军其他人来说,似乎也是好消息。

“秦……秦将军,这,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邓艾才来到汧县,渭水就立刻上涨,他大喜过望,连忙找到秦朗:

“大水一来,五丈原的蜀虏大军就更不可能渡过渭水,此诚将军立功之时也!”

同为受曹操宠爱的假子,秦朗与何晏是两个极端。

何晏好出风头,急于富贵,又不知收敛。

曹丕为世子时,何晏所着服饰居然与世子类似,导致曹丕非常厌恶他。

所以在曹丕当上皇帝后,何晏连个小官都没捞到。

而到了曹叡时代,何晏又是浮华一案的主要人物,同样遭到曹叡的嫌弃。

与何晏不同,秦朗为人低调谨慎,与人为善,曹丕时代时四处游历,曹叡登基后,立刻召他入朝为官。

不但经常让他陪伴出行,甚至私下还亲热地叫他的小名“阿苏”。

故邓艾虽是出身低微,但因为他是大司马派过来的,所以秦朗也从来没有轻视他。

此时听得邓艾的进言,他略有犹豫地问道:

“邓将军何以教我?”

邓艾连忙回道:

“秦将军此番领军镇守汧县,为的就是防备冯贼从关口而来。如今冯贼被阻于桥山,将军手握陛下所托五万重兵,岂无意乎?”

秦朗沉默,好一会这才说道:

“我先受武皇帝厚恩,如今又受陛下重信,只恨不能杀尽贼人,以报国恩,又岂敢说无意?”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然贼人凶悍狡诈,吾又天资愚钝,有失君望,实是惭愧!”他看向邓艾,“若邓将军有计教于我,朗铭感肺腑。”

“不敢不敢!”邓艾连忙还礼,这才继续说道,“蜀虏统军所赖者,不外乎葛贼与冯贼,即便那魏延,在吾看来,亦不过一勇夫耳。”

“故现在葛贼被大司马拖在五丈原,冯贼被郭将军挡于桥山,此二者,领蜀虏大部兵力。余者碌碌,皆不足为虑。”

邓艾说着,举起左右手,皆握成拳,作相对冲撞状,“此番蜀虏欲南北夹击,已是被大司马所破矣!”

“葛贼与冯贼正如双拳并进,反被大司马缠住,如今皆是进退两难,却不知胸膛要害已暴露于我等眼前。”

邓艾越说越兴奋,比比划划地说道:

“而将军的五万重兵,正如利刃,可刺向蜀虏心脏要害!”

秦朗自不是傻子,他听得心头一动,试探地问道:

“陇右?”

“正是!”邓艾以拳击掌,激动道,“冯贼领军穿过大漠,凉州定是空虚,而陇右的大部兵力,又与辅国将军相持于泾水。”

“将军之上策,莫过于领五万人马,直破陇关,到时非但陇右可下,就是凉州亦唾手可得!不世之功,非将军而何?”

秦朗听了,怦然心动。

只是他想了一下,终究是摇了摇头:

“陇关若是轻易能下,当年张将军(张郃)就不会有街亭之败。”

当年秦朗临危受命,与王双同守汧县数年,防备蜀虏从陇关而下,他又岂会不知道陇关这一带的情况?

莫说陇关的守军,乃是冯贼亲自带出来的悍贼,就是陇关附近几个山路小道,亦皆筑有烽燧。

不管是大军正面攻下陇关,还是偏师偷绕山道,都是难啊!

听闻秦朗说了陇关的情况,原本正有意领军偷越陇山的邓艾,满腔的热血登时就凉了一半。

他想了想,终是不气馁,继续说道:

“既如此,那末将尚有一中计。”

“邓将军请道来。”

“秦将军且看,这是萧关,这是安定郡,而邓芝所率的陇右贼军,正处于安定最东处,与萧关相隔甚远。”

“若是我等能从回中道……”

邓艾的话还没说完,秦朗就大惊失色:

“此非当年曹大司马与冯贼相战于萧关的故事?”

此次秦朗主动来到汧县,实是硬着几分头皮的。

毕竟萧关一战,对他而言,当真是如同恶梦。

当听到冯贼不在陇右,而在桥山时,他心里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

如今听到邓艾又建议走曹真走过的路,他下意识地就是一阵心悸。

邓艾没想到秦朗一听到走回中道,反应就这么大。

再看到秦朗脸上的神色,心里就是一阵纳闷:

就算萧关一战,冯贼两万败曹大司马的十万大军,也不至于让人这般闻之而色变吧?

怎么郭将军如此,秦将军亦如此?

所以冯贼当年究竟是干了个啥?

邓艾的念头还在打转,秦朗已经断然拒绝了他的建议:

“汧县乃关中西边门户,万不可有失,更何况萧关乃是重关,贼人岂会无备?若是萧关不下,汧县却被贼人趁虚而入,如何是好?”

秦朗除了对回中道有些忌讳之外,其实也是怀了与司马懿一样的心思:

葛贼欲渡水而不得,冯贼欲翻山而不能,只要拖下去,他们除了退兵,别无他途。

至于安定的贼军,不足为惧。

此可谓十全无虞,何须冒险?

若是轻易冒时,万一败了,关中沦为不可收拾的局面,谁能担得起责任?

邓艾一听秦朗再次拒绝了自己的建议,不禁有些气急:

“将军拥重兵,却坐看贼人猖獗,失败敌之机,此恐非为将之道啊!”

秦朗也不生气,他自是知道邓艾说得有些道理。

蜀虏大军主力已明,自己若是仍坐守汧县不动,未免有些胆怯。

但汧县又是重地,万不可失,自己不可能轻离。

他看向邓艾,温声道:

“邓将军莫急,我只说了要防备汧县被贼人趁虚而入,并没有说未必不能按邓将军的建议一试。”

邓艾为人高傲,脾气本来不太好,方才口出恶言,已是有些后悔,此时看到秦朗竟是不计较,心头就是一阵惭愧:

“秦将军此言何意?”

“吾要镇守汧县,自是不可轻离,但正如邓将军所言,此时陇右极有可能是兵力空虚,此时汧县倒是用不上这么多兵力。”

秦朗说到这里,故作沉吟,“若是有人愿意领军北上……”

他看了一眼邓艾。

邓艾会意,连忙大声道:

“若是将军不弃,艾愿意一试!”

秦朗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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