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襄阳之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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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逊为了这一次战役,暗中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以他率领大军截断汉水的速度,就算是胡质能以正常的速度赶来,能不能冲破汉江的吴国水军防线,重新建立起与襄阳的联系,那也是个未知数。

但人嘛,总是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

眼下襄阳的局势,明明仅有一水之隔的北面,魏国有着足够的大军,但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吴军围攻襄阳。

束手无策之下,正常的人,心里自然就会生出“早知如此,还不如……”。

亦或者“为什么你们不……”的想法。

这条路走着走着,走不通了,总是会下意识地幻想如果走另一条路,会不会是要更好一些。

毌丘俭久镇荆州,对军中之事,倒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毕竟在魏国未丢失关中之前,襄阳与南郡之间,小规模的遭遇战从来就没有断过。

只是像现在这种大仗,毌丘俭却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还是同时被陆逊和冯永南北夹击。

这份待遇也没谁了,应对有些失误很正常。

虽说冯永打到一半,就跑了。

有种半途而废的感觉。

但人的名,树的影。

面对凶名赫赫的冯鬼王,亲自驻守草桥关的毌丘俭,在对岸的汉军撤离后,仍是不敢大意。

连派出十数队斥侯,确定汉军是退回了武关,他这才敢领兵回援襄阳。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襄阳的局势已经糜烂到这种程度。

心焦之下,他自然没有好语气。

只是胡质也同样憋了一肚子火。

但凡前线领军将军,有哪个喜欢像个木偶一样,受到后方那些玩意的牵制?

打了胜仗,有他们的功劳。

打了败仗,责任全在自己身上。

很不巧,现在胡质正是面临第二种情况。

面对陆逊亲自布置的汉水水上防线,本来就没有多少水军的魏国,毌丘俭和胡质自然是头疼无比。

“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质没有去在意的毌丘俭的语气,他只是看向毌丘俭,问道。

毌丘俭久镇荆州,熟知荆州情况,如果连他都没有想法,那两人就等着受到处罚吧!

哪料到毌丘俭居然是摇头:

但听得他说道:

“如今之计,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有看看能不能依靠樊城,在汉水重建浮桥,与襄阳联通。”

胡质闻言,不禁有些失望,这不还要冲破陆逊的水上防线吗?

想了想,胡质又问道:

“上庸呢?能不能让上庸的守军,从西边给吴寇压力?”

听到这个话,毌丘俭脸露出苦笑:

“文皇帝在时,上庸等地,豪族势力就不小,到了先帝登基的时候,申家之流,就敢私自刻印官符,以天子名义,授与他人。”

说到这里,毌丘俭叹了一口气:

“待司马太傅亲自平定了上庸孟达作乱后,朝廷曾欲清查当地人丁户籍田地,没想到遭到了司马太傅的阻止。”

“只言蜀虏以密网束下,故下弃之,大魏宜弘以大纲,士吏则自然安乐,故朝廷便不再提此事。”

“且司马太傅久守宛城,劝农桑,禁浮费,故南土士吏,多是感念司马太傅之恩。”

事实上,上庸等地的豪强问题,是有着极为复杂的历史原因的。

近一点,至少要追溯到武皇帝与刘备争夺汉中时期。

(注:上庸等地,在东汉时属于益州)

远一点的,甚至可以溯源到刘表刘焉张鲁等人。

上庸等郡,处于南阳、襄阳、汉中的交界地带。

又处于巴山的包围之中,道路难行。

这几十年来,无论何方势力拥有此地,都要安抚好当地的豪强。

胡质眉头一皱:

“毌丘将军镇守荆州这么多年,都没有能让上庸之地的士吏归心朝廷?”

毌丘俭一听,心里顿时破口大骂:

说的什么屁话!

先帝在时,司马太傅可是辅政大臣,上庸等地的士吏,哪一个不忠于朝廷?

待先帝东巡许昌,司马太傅退守洛阳,大魏连关中都失去了。

自己既要防备北面的武关,又要防备南边的吴人,哪还有什么精力去镇抚西边上庸等地?

说真的,以现在天下的形势,这几地一直没有作乱,有心重新归附西蜀,已经算是难得了。

还想让上庸出兵?

不说司马懿,难道汉中的蜀虏,就全是死人?

看到毌丘俭脸色难看,胡质咳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得转移话题:

“襄阳城中,粮食尚足否?”

毌丘俭脸色阴沉。

胡质心底一沉,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你什么意思?

在荆州干了这么多年,这没干好,那也没干好,你到底干了个什么玩意?

他正在想着,只听得毌丘俭终于开口说道:

“文皇帝在时,朝中众臣朝议荆州之事,皆言襄阳无谷,忠侯(即曹仁)以此为由,请还屯宛城。”

“文皇帝同意后,忠侯还曾焚毁襄樊二城北还。后孙权派人占据襄阳,忠侯奉旨讨伐,再次收复襄阳。”

“为免汉水南边的人丁为吴人所迫,不但是普通百姓,就连不少夷人,也被忠侯迁至汉水北边。”

“这些年来,襄阳与南郡之间,已成白地矣!故而襄阳之粮,多是由北边输送过去。”

说到这里,毌丘俭闭上了嘴巴。

(注:原历史上,吴国陆逊因为荆州缺粮,曾上书孙权,要求荆州将士屯田;而晋国羊祜接手荆州防务时,军中无百日之粮,可见荆州粮食的紧张)

胡质听到这个话,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问道:

“襄阳城中余粮,可供守军吃多久?”

“荆州军粮,大部屯于宛城,襄阳并无多少存粮,最多不过三月。”

实际上,如果自己没有带走一部分守军的话,襄阳军粮,最多能撑一个月。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襄阳算是处于前线,又被汉水所隔,可谓是汉水之南的孤城。

但凡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可能把大量军粮放在那里。

“三个月……”

胡质沉吟,又抬头看向南边。

“也就是说,襄阳就算是没有被吴寇破城,最多也只能再守两个月?”

襄阳已经被围差不多一个月了。

三个月扣去这一个月,可不就是只剩下两个月?

毌丘俭仍是没有回答,他同样抬头看向南边。

说不定,也可能能撑两个半月?

因为柤中,极有可能已经失守了啊!

若是柤中的守军损失过大,无法退回襄阳城内,那么襄阳守军就更少了。

但同样的,越少的守军,越是难守住襄阳这种大城。

“还有两个月时间,尽量打通襄樊之间的联系吧。”

多说无益,毌丘俭和胡质开始着手从樊城连通襄阳的尝试。

只是樊城,南临汉水,可谓是在吴军水军的眼皮底下。

两人刚有动作,就已经立刻被吴军得知。

“上大将军,樊城的贼军,似有动静!”

陆逊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淡然一笑:

“我原以为,贼子会从上庸顺流而下,没想到却仍是要从樊城强行突破。”

说到这里,陆逊似有所思,然后脸上露出有些不敢相信的神色:

“莫不成贼子已经放弃了襄阳?”

柤中的西边,就是房陵和上庸。

如果说,大吴攻打柤中的时候,因为巴山的阻隔,上庸等地贼军无法及时增援。

那么现在围攻襄阳这么久了,按理来说,上庸等地的贼军也应该赶到了。

说实在话,若是贼人的援军从上庸等地过来,陆逊还真有些小小的担心。

因为上庸等地,不但可以从水路直达襄阳,而且也可以在半路上岸走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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