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不用牛刀(高还是师父段位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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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们为什么要发这种公告?是我自己想明白了,和你做不做朋友跟你师父是谁我是哪个俱乐部的一点关系都没……”

陆新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就看见万通堂的新疆这边的群有个新公告――

【老路:崇神说,过往既往不咎,他小徒弟(闺女)需要正常社交,你们雪道上见了不用躲瘟疫了,友好点,比如见人摔了上去扶一把。】

陆新:“……”

他放下手机。

陆新:“确实发了,但是是刚刚,我之前没看见。”

他强调一下,自己出现在这完全出于本人意愿。

然而卫枝才不在意他看没看见,现在她满心就是原来单崇方才不是去洗手间,而是言出必行,一边道歉完真的去给她解决尴尬的境地去了――

这年头凡事二话不说先认错,认错完还主动、立刻去把事情解决的男人,怕不是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找。

哎,师父赛高。

陆新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对面的小姑娘一只手托着下巴,满脸愉悦,平日里圆杏的眼中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以为是她总算不再想追究这件事。

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往前挪了挪,问:“那下午还要不要――”

“行啊。”

卫枝是个向来不习惯和别人撕破脸皮的,反正下午没事,就答应他了,而后不假思索道,“但是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吃个点心,如果你着急可以自己先去,晚点我去找你吧。”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怀揣十二万分的热情,但是热情被熄灭,再强行燃烧起来,好像也不会有最开始那么旺了。

就勉强在那放着,敷衍地烧一烧。

她语落,就看见对方脸上露出个高兴的表情,小姑娘有点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心想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低头继续翻菜单。

咖啡厅的门陆续有人进进出出,门口挂的风铃叮叮当当。

“你不知道,除了我们俱乐部的人,其实我在这边也没几个朋友,之前都是自己滑,后来遇见你有个能在魔毯上聊天的人也挺开心的……”陆新说,“我今天出去那会儿一直在想,能在雪道上遇见个说得来的也不容易,新疆这边萌新挺少的,你长得好看,性格又好――”

他都要把她夸出花来。

卫枝听到“长得好看”的时候耳朵动了动,从菜单边缘抬起头准备“嗯”一声附和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在陆新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师父。”

她放下菜单。

陆新的话也戛然而止,他愣了愣,回头,就看见身后站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没在看他。

小姑娘打招呼之后,他应了声,抬手拉开另外一张椅子,坐下。

这才慢悠悠地扫了一眼陆新,笑了笑,对卫枝说:“朋友来找你了?”

空气里的气氛直接变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是男人把外面的冷空气也带进来了,方才得放松瞬间不复存在……

哪怕他什么也没做。

卫枝还有点儿吃不准男人的态度,谨慎地点点头,说:“下午约了一起滑。”

单崇沉默了下。

卫枝就有点紧张,心想他要是不让,我就不去了。

结果没等她来得及想明白,男人没多大反应,只是“嗯”了声抬起手缓缓地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疲倦地说:“去吧,有什么问题给我发微信,我看见就回你。”

“你下午不上课了?”

“嗯,退掉了。”男人垂下眼,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淡道,“师父心情不是很好,下午准备休息。”

卫枝闻言,直接转头,跟店里服务生要了法式布丁和抹茶芝士两份甜品,还要了一杯牛奶,叮嘱顺便要三包白砂糖。

弄完一切,她转过头对陆新抱歉地笑了笑:“那下午我也不去了,明天见吧。”

在陆新还没反应过来时,声称心情不太好的男人手里甜品单翻了一页,懒洋洋地让服务生又加了一块伯爵红茶千层。

……

吃完下午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回酒店的路上下了雪。

单崇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扎成小辫的头发缝隙里全是白花花的雪花,雪花受到还未散去的暖气温度融化,迅速消失在她的发缝里。

她被冻得,沉默着抖了抖,像条垃圾桶旁边的小型流浪犬。

单崇随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扔她头上,冷不丁被男人熟悉的气息笼罩,后者愣了愣,抬起头望着他,白皙的脸蛋上浮着一点点血色。

“看什么看,”他掀了掀唇角,“走。”

两人走的很快,到了酒店楼下却被一辆快递车挡住了去路,瞥了眼车上的黑色标志,这时候正好顺丰小哥拖着个板包从酒店里走出来。

绕到车另一边,单崇猝不及防与蹲在车后面吞云吐雾的人打了个面罩,从当时双方的表情来看,他们都觉得这一面偶遇相当晦气。

戴铎面无表情地叼着烟,看着自己的板包被送上了快递车,拿出手机拖长了声音问快递小哥:“快递费扫哪?”

看了眼快递费,他说:“开车个把小时到的地方,这么贵?你有没有乱收费啊……偏远地区?从偏远地区送到偏远地区也叫偏远地区啊,我投诉你们了啊。”

依然无用的废话很多。

单崇听着这声音都觉得少活几年,面无表情地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就在这时候,身后“啪”地一声,伴随着不痛不痒的背部打击感,一团雪球在他身后炸开来――

单崇没吓着。

反而把他身边肩并肩一块儿蹦上台阶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脚下一顿,他在不回头直接走和回头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只是面容冰冷,漆黑瞳眸深不见底,垂眸望向蹲在快递车边的年轻男人。

后者这会儿双手伸直,手肘搭在膝盖上,嘴里叼着烟,若不是那张白皙的脸过于精致好看,像个十层十的街溜子……此时他眼角微翘,远远看着单崇:“不去阿勒泰?”

单崇这下是真的心情不太好了。

他觉得这些人有病。

今天组团来叫他去阿勒泰。

他用无声的否认做出了回答,戴铎也不太惊讶,笑了声:“忘记了,你又不比赛,也不知道去了干嘛……总不能蹲在台子下面负责鼓掌。”

“……”单崇面无表情,“你叫着我就是为了吵架?贱?”

戴铎叼在嘴里的烟翘了翘,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星火点点中,他声音含糊:“没事了,你走吧,老子不跟废物说话。”

他语落,周围就陷入了沉默。

顺丰老哥读不懂此时此刻漂浮在空气里的微妙气息,“嘎吱”一声拉了手刹,坐在车上眼神儿来来回回在俩有屋檐不躲非要淋雪的帅逼之间打了几个来回,心中感慨了句“长得好的果然都不喜欢异性”,又同情地扫了眼立在旁边当雕像没得声音没得图像没得画面的小姑娘……

然后骑着他的小破三轮儿慢吞吞地走了。

天空阴沉沉的。

雪从厚厚的浅灰色云层里飘落,落在地上仿佛都有了声音。

此时站在酒店阶梯前的男人半侧着身子,垂眼,望着不远处蹲着的人……后者喊他走,他也没立刻转身离开,直到一粒雪粒子落在他的扇子似的睫毛上,一颤,融化。

“拿到多少积分了?”

男人开口问,嗓音低沉慵懒,声音几乎要被吹散在风雪里。

戴铎咬了咬烟屁股:“六百出头。”

冬季奥运会的参赛选手资格为积分制。

在每届冬奥会来临前,想要竞争冬奥资格的选手必须需要参加各种国际雪联组织的世界杯、世锦赛、洲际杯等特定比赛,在比赛中根据排名拿到积分――

然后直到冬奥会之前,每个项目总积分排名前三十的选手,自动获得奥运参赛资格。

六百多分,说实话,差了点。

根据往届冬奥会积分情况,八百多分比较稳。

“你是真的一点不急,”单崇淡道,“真想给你一脚。”

戴铎闻言,笑了起来:“这次在阿勒泰的世界杯去的人不少,拿个前三估计能给九十几分。”

冬奥会积分比赛根据类型不同,有大规模也有小规模,而冬奥积分每场比赛给的分值并不固定,是直接挂钩当前比赛参赛选手――

比如,本场比赛有该项目范围世界名将参与的比赛,那么排名积分奖励自然就高。

反之,则积分奖励也有可能像打发要饭的。

单崇自然懂这规则,闻言不置可否,也难得没有说“你拿的到个屁名次”这种话。

或许是当下雪天,周围过于宁静,他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好好和戴铎说话是哪辈子的事了……犹豫了三秒,他抬脚走到年轻男人面前,投下的阴影将他笼罩。

后者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时,他弯腰,从嘴里摘走了他叼着的烟,扔雪地里。

原本还闪烁着火光的烟草遇见了冰冷的白雪,“滋”地一声熄灭了。

“在役状态少抽烟,”单崇说,“王鑫看见,该让你气死了。”

戴铎低笑一声,没多少笑意,撇开头盯着那枚熄灭的烟草,小声嘟囔了句:“要气死他也是你先……他这几天还托人到处问你这条死咸鱼,有没有一点儿想去阿勒泰的意思。”

“包括老路?”

“他还喊了老路?”

戴铎的声音听上去开始有点怀疑他的教练是不是已经精神失常。

“我去阿勒泰去做什么?”

“……”

男人有点儿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戴铎从教练的精神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沉默了三秒,收了笑抿了抿唇,露出个有点儿烦躁的表情:“单崇,你没自尊心的吗?还是全世界都叫不醒你这么一个装睡的人?”

“我装什么睡?”

“昨天你让卫枝给你录的视频飞的那个不是台子?”

“是,小跳台。”

“小跳台你他妈能上天转那么多圈,你是神仙?”

“就一个0.1秒的黑影你又看清楚我转了几圈了?”

戴铎彻底不耐烦了,站起来手机往面前的人身上重重一扔:“看你妈啊!”

他声音犹如暴雨前的雷鸣。

“单崇!你能不能照个镜子照照看自己现在是龟缩成什么样了!老子是真的不懂你,你他妈明明还能跳,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肯――”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打断了他的话,屏幕碎裂,凄凄惨惨落在两人中间。

没人去捡,只有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转告王鑫,阿勒泰我不会去的。”最终还是单崇打破了沉默,他嗓音十分平静,“他要来丝绸之路这边,欢迎他找我喝酒。”

他说着,一下子就感觉到旁边的气场好像又不太对了,回头看了眼旁边裹着他外套、被冻得就露出一双眼睛森森盯着她的小姑娘――

愣了下。

又低头看了看受伤那边手上的绷带,隐约想起那天晚上倒了杯啤酒,她也是和现在一样的表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一幕……

自顾自哼笑了声,他又补充了句:“等你比完赛好了,时间正好差不多到医生批准饮酒。”

森森的视线消失了。

“……”

“就这样。”

说完这句,他也没见再有留恋,转身离开,上了那个他五分钟前就该走上去的台阶。

走了两皆,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见卫枝还站在台阶上,这会儿拧着脑袋望着戴铎,一双眼里露出个迟疑的神情,她问了句:”你下周比赛啊,一般人哪怕不信神佛好歹也知道做大事之前要起码善良做人十来天,那――”

男人挑眉,抬手拽了下她衣服的帽子,沉声道:“那什么那?”

卫枝:“……”

单崇:“还不走?”

她没说完的话被迫被打断,“哦”了声,急忙跟上。

然后两人双双消失在戴铎的视野中。

――连一句“比赛加油”之类像样的祝福都没留。

留下戴铎一人,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再抬起头看男人离开的方向,像是从未有人出现过在那。

眼神儿逐渐有了对焦,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和冰雪,他深呼吸一口气,黑沉的眸子里透着阴霾。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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