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一章 眼中没有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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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一顿难吃的午饭,王言背着手溜溜达达的顶着已经有些毒的太阳在院子里消食。

这个庄园的面积很大,前院是山石造景,哗啦啦的流水,后院是老大的一个花园,有亭台楼阁,栽种着许多适宜品种的花草树木。此外还有一块不小的草坪,能跑步游戏,甚至还能来两杆子高尔夫。

也是因为老大的院子中有着各种建筑以及树木,不致院子看着空旷,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他半夜翻墙出去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在这样大庄园扎堆的地方,他半夜在外面行走,会很奇怪,那就是考验他的潜行能力了。

事实上他现在再做‘裴旻’的活计,确实有些不方便。他白天不可能有动作,只能晚上在人们都睡觉以后。不过从反方向来说,他现在的身份也挺隐秘的。毕竟谁又会想到上海滩有名的法租界中央区华捕探长,会是专门干脏活的红党第一杀手呢。

另外一方面,也是他现在不轻易出手,偶尔的那么一次两次行动,对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综合来说,有些问题,但不大。

“言哥,有个叫田标的想要见您,说是恭祝您乔迁之喜,在门外等着呢。”一个手下的小弟蹬着自行车从前院的大门过来,向王言通报消息。

王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田标竟然直接找到了他的家里,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在客厅等我。”

手下应声,蹬着自行车回去门口通报。王言则是背着手,继续原本的节奏溜达回去。

客厅中,见到王言从后门拐出来,沙发上坐着的胖乎乎的田标笑呵呵的站起来,拱手道:“恭贺王探长乔迁之喜啊,在下带来一盆兰花,给您锦上添花。”

“多谢好意,虽然抠了一点儿,但总好过空手上门。”王言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让了一支烟,自己点上抽了一口说道:“你胆子很大啊,不怕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最近我们调查过,日本人没有再派人监视您,况且今天正是您喜迁新居之机,我登门祝贺,有什么不对?”田标皱眉说道:“不过我们了解到,日本人派了汪家的汪曼春过来接近您,最近跟您打的火热,这个女人您可要小心啊。都说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可真是生了一副蛇蝎心肠,之前我们上海情报站险些全军覆没,这里就有她的参与。听说红党那边也不好过,这女人很有几分手段。而且我们了解到,之前她交往过两个男人,全都被她亲手弄死了。王探长,您可多加小心,不要阴沟里翻了船啊。”

“汪曼春长相漂亮,身段妖娆,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深得我心。自己送上门来的,还有不要的道理?至于你说的阴沟里翻船,那就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如果真有,那王某就做一做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又有何不可?日本人是懂我的。”

王言笑呵呵的摇头,颇有自得意味:“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只是善意的提醒您一下。”田标看了一下周边,往王言这边凑近了坐:“主要还是感谢您之前指出了我们的不足,救了我们上百号兄弟的性命,这一段时间我们紧急换了新的联络点,总算是安心了。”

“要我说啊,就是你们反应过度。我还真有胆子敢出卖你们?何必多此一举呢。须知多做多错,你们这一段时间那么密集的调动,难保不出现什么问题。至于你说的安心,你不会以为你们真的藏住了吧?”

“您的意思是……我们白忙一场?您发现了我们新的联络点?”田标一脸怀疑的看着王言,他觉得王言是在装高深,故意吓唬他,拿他找乐子呢。

王言轻飘飘的吐了口烟过去,淡淡的开口说道:“金神父路的宝莱裁缝铺。”

田标的眼神中流露出惊骇,他没想到王言真的知道,平复了一下跳空拍的心。毕竟什么事都是第一次刺激大,有过之前王言一下点出他们三处联络点,这一次又发现了一个,他接受起来好多了。

但还是在平复少许之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这一次,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过了,你们还没有学会正确的隐藏自己。虽然我的职责是为了帮助法国人剥削中国人的财富,但我的职业是警察,我也是一路从一个最底层的华捕做上来的,我曾经也破过杀人案,盗窃案,所以你不要习惯性的把我当成只知道捞钱玩女人的蠢货。我每天最少从金神父路走两个来回,那条路上的动静全都在我的眼里。你们把新的联络点放在那里,又过了这么多天的时间,我发现不了才是真的废物。

还有最关键的,是你们上海情报站的人手就那么多,我记性再好一些,只要发现了可疑的人,下一次再见到,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法租界说大很大,可是说小也很小。可疑的人频繁出现,那就是有问题。只要时间足够,你们在法租界的所有联络点我都能翻出来。”

王言的眼中满是戏谑:“怎么样,这一次还换不换了?这一阵子我没怎么去别的地方晃悠,就金神父路走的多,要不从明天开始,霞飞路、贝当路什么的,我也去看一看?”

“还是算了吧。”田标连连摆手摇头:“我相信您眼光毒辣,一般人没有那个能耐。您的记性又好,记住了我们的人,再怎么换地方都有暴露的那一天。就像您之前说的,如果日本人能发现,早都带人来抓了。”

“所以你说你们的动作多不多余?白忙活一场吧?我知道的,你的长官一定怀疑王某的人品。觉得无事的时候我不会出卖你们,一旦有事,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出卖,不想把命门放在他人的手中,这是正确的做法。但是无奈我王某人还有些能耐,你们藏不住。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王某人虽然惜命,没胆子抗日救国,但是也不会碍着你们行事,因为我也没胆子得罪你们。

你想想,就是我投靠日本人把你们上海情报站一窝端了,军统就能放弃上海这么一个远东第一大都市,亚洲最大的情报中心么?那么接下来到上海工作的继任者,第一件事就是弄死我,洗刷你们的耻辱。所以大可以放心,我嘴很严的。你们也只能相信,不是么?”

“您说笑了,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否则也不会跟您联系,并且还跟您透露了我们要对上海周边日军动手的消息。如果您真的要对我们不利,只需要跟日本人提前通报一下,到时候等待我们的就是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

到这个时候了,田标没必要再说破坏感情的话,场面话又不要钱,捧着王言来呗。

“这都快半个月了,也没见你们有什么动作。我觉得啊,还是炸港口,炸铁路,之后趁着日本人的注意力在这两个地方的时候,再对周边驻防的日军动手。”

对于王言的建议,田标摇头道:“我们是搞情报的,充其量在行动的时候带带路,只有建议权,没有指挥权。不过行动也快开始了,估计就这一阵子吧。”

“哦?周边日军驻防情况你们搞定了?”

“是红党提供的情报,他们的游击队也早有这方面的打算,偶然在太湖那边跟我们忠义救国军的人碰到了,双方沟通了一下,最后决定联合动手。这次的动静肯定不小,我们忠义救国军活动到这边的有几千人人,红党的游击队也有几百人,够打一场局部战争了。你就等着看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言知道,一定是上海党组织收到他的情报,辗转一番送到了游击队,又跟忠义救国军来了个‘偶遇’。以红党对国民党的渗透程度,想做成这些,真的没什么难度。

如此大费周章,一方面保护了他,另一方面也帮助了忠义救国军,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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