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章 祸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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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宴会散去,刘先家中,甥舅二人在茶室里正谈论着什么。

周文直突然惊呼道:“阿舅,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先点点头,“你当时没有注意到到曹丕的脸色,曹植这般明显的拉拢魏通,你难道看不出是藏着祸心?”

周文直一愣,“祸心?此话怎讲?还请舅父教我。”

“呵呵,今后曹丕定然会怀疑魏通暗暗联络曹植,而不敢用他。曹植身边,丁仪、丁翼、杨修、邯郸淳、荀恽、夏侯威、杨俊、韩宣、应玚、应璩这些人,几乎都是出身高贵的名士,他岂能看得上出身平平的魏通。这不过是想提前断了魏通辅助曹丕的路罢了。我猜这个主意应该是出自丁仪、杨修等人。还有,舅父要提醒你,现在朝中那位颍川出身的大人物,将来也定然会有麻烦。”

“颍川大人物?难道舅父说的是荀令君?”周文直有点震惊。

刘先笑道:“那天卫宣提出丞相进爵封国,荀彧和魏通出来阻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完了。”

周文直还是不信,“舅父,丞相不是呵斥了卫宣吗?我听说还让宋歆上门去呵斥他的。”

刘先笑着摇摇头道:“你怎么不想想,是谁授意卫宣提出这件事的?他受了呵斥,可又受了什么惩罚吗?”

周文直摇摇头,“这还真的没有啊。舅父我明白了。我猜魏通被升为越骑校尉,也不过是为了暂时安抚一下荀彧他们。”

刘先点点头,“嗯,孺子可教。荀彧一倒,魏通定然会受到牵连,到那个时候,罢官都是轻的了。”

周文直笑道:“那宋歆也必然会被牵连了,哈哈。他与魏通关系密切,哪天魏通有了麻烦,宋歆也不会好过。舅父我听说,原本侍从选的是魏迁,不知为什么被宋歆给顶替了。”

刘先却没有笑,他神色严肃地说道:“今天我观宋歆,觉得此人不能这么定论。”

“舅父什么意思?他与魏通关系密切,哪天颍川那些士人有了麻烦,宋歆也不会好过,不是吗?”

“那天,丞相让宋歆去呵斥卫宣,你还看不明白?卫宣从那天起,还有再对宋歆像以前那样轻视吗?”

“的确没有了。舅父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丞相要选他呢?我听说,原本不是选的魏讽之子魏迁吗?”

刘先轻蔑一笑:“魏迁那种没用的蠢猪,丞相怎么会选他。我来问你,论才学,宋歆比荀恽他们如何?”

周文直道:“自然是远远不如了。”

“那日你的宴会上,你故意安排宋歆坐在西侧宾客之首,荀氏和曹家那几个公子有没有说什么?”

周文直似有所悟,“的确没有,只是西侧那些宾客似乎有些不服气。”

刘先轻蔑哼了一声,“那些纨绔,懂得什么。”

刘先看着周文直语重心长地说道:“文直,颍川那些士族弟子中,会缺文武兼备的人才吗?丞相为什么偏偏无视了他们,而选了宋歆,用意你还不明白?恐怕推荐宋歆的荀彧和荀攸也很明白。而且,我听说丞相选了他,和曹仁以及陈矫的背后推动也有关系,所以,你可不要学刘糜那些人,再看不起他了。将来,曹操定然还会给他更多的机会,让他出头的。”

周文直若有所悟道:“舅父的意思是,荀氏也猜到自己将来会被压制,所以索性没有去争这个位子,还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个侍从位子送给了出身庶民的宋歆?”

“孺子可教,丞相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身边的近臣都被这些大族给垄断了,将来万一控制不好,难保不会再出一个曹丞相这样的人。所以,宋歆的出身正好。我还听说,丞相已经安排人扩建冀州城,并让牵寿和牵嘉带着冀州的钱粮户口卷册来到许都。他定然有封地称王之意。到时候颍川这些人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受到重用。那个时候他能倚重的就是谯、沛和冀州地方的士族了。”

“那我们荆州呢?”周文直问道。

刘先轻轻一叹,“你我的前程,都在荆州战事成败之上了。若孙刘没能占据荆州全境,你我能安享太平,若荆州陷落,恐怕就...”

周文直脸色有些发白,“还请舅父指点,我该如何自处?”

刘先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你那个师父和师弟,并非是什么善类,一个个鬼气森森的。跟着他们也不要想什么得道成仙,他们若真的知道怎么成仙,还会告诉你吗?可若他们要害曹冲,千万要阻止他们。你的命,就系在这个小公子身上。只有在这里跟着曹冲,我等身家宗族才可保无虞,跟着你师父他们,你迟早要死。”

周文直背后一阵发凉,不由哆嗦了一下。“多谢阿舅教诲,文直记住了。阿舅说曹丕和曹植在明争暗斗,可现在不是还有曹冲吗?我看曹操最喜欢他,若将来称王,那继承他王位的,恐怕是...。”

刘先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文直啊,你还是看不清楚。曹操越喜欢曹冲,那这位小公子就越危险...所以,你若想要活命,就要不惜代价,保护这个小公子。今天曹植所为,你还没看清楚?”

周文直额角流了冷汗,低声道:“难道舅父觉得,有人想要公子的命?”

刘先点点头:“这个时候,你可就要和宋歆暂时联手了。今日,你看那个牵寿,就做的很聪明。”

周文直道:“嗯,他帮宋歆化解了一场麻烦。”

“他的父亲牵招因为早年和刘备的关系,一直得不到重用,这次他来许都,一是为了送上冀州的户口卷册,其二必然是为了在许都找一些可靠的盟友,将来一旦丞相称王,他们就可以利用冀州本地士族的优势,从中运作。”

“没想到牵寿这么精明,我以为他和刘糜那种人一样,只是个夸夸其谈的无用之辈。”

“呵呵,你能看出来就好。你要明白,你我二人在这许都,可要谨言慎行,你我才是最危险的,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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