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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恶寒,无力的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唉。”
忽然,胖子好象想起什么:“说到中饱私囊……下午我会派户部官员到你府上,把太子府的财物清点后充入国库,你配合一下吧。”
任逍遥面色一垮,俊脸心疼无比的抽搐了几下。
望着任逍遥远去的背影,胖子的肥脸也情不自禁的开始抽搐。
自己堂堂一皇帝,居然要靠美色来诱使臣子办差,弄得自己跟青楼里拉皮条的大茶壶似的,胖子此刻心中满是悲愤郁闷。
“父皇说的没错,任逍遥这家伙果然混帐透顶。”
※※※
任府内。
一群户部官员和隶属户部的衙役正来来往往,穿梭不息。
一箱箱散发着万道金光的金银珠宝从任家的库房搬到了门口的马车上,任逍遥耷拉着脸,仇恨的注视着这群人进进出出,他们每搬一箱,任逍遥的心就如同被针狠狠的刺了一下,疼得他不停的倒吸凉气。
答应胖子时挺爽快,可眼睁睁看着这些本该属于他的金银珠宝一箱箱进了国库,他的心里顿时有些后悔了。
“喂!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连我家鸡蛋都拿,怎么着?你们想把我家给抄了?”任逍遥终于忍不住,飞快的抢身拦在两名衙役面前,劈手夺过他们手上拎着的一个小巧的玉琢篮子,篮子里摆着十几颗闪闪发亮的……鸡蛋?
“大人……那是夜明珠,不是鸡蛋啊。”衙役苦着脸纠正任逍遥的错误。
“放屁!明明是鸡蛋,你眼瞎了?谁敢说这不是鸡蛋,老子揍死他!”任逍遥两眼通红,目光像两把出鞘的刀子,在衙役身上剜来剜去。
“就是!明明是鸡蛋,怎么可能是夜明珠?”任府的下人们也纷纷围上前来,帮少爷说话。
“听到了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滴,赶紧给老子放下,我还指着这堆鸡蛋孵小鸡呢……”
两名衙役互望一眼,犹豫着放下了手中的“鸡蛋”,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位任大人的名头他们可是如雷贯耳,这人招惹不得。
事还没完,任逍遥一扭头,又大叫起来:“喂!你们还要不要脸?老子辛苦栽了好几年的盆栽你们也搬?赶紧给老子放下!”
“大人……这不是盆栽,是东海红珊瑚啊……”
“放屁!明明是盆栽,你眼瞎了?你见过如此丰姿绰约,风度翩翩,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红珊瑚吗?”
“……”
“……”
任逍遥正在胡搅蛮缠时,一名下人过来禀报,说泰王殿下来访。
任逍遥狠狠扫了噤若寒蝉的户部官员和衙役们一眼,恶声吩咐下人道:“给我好好盯着!别让他们把鸡蛋鹌鹑蛋,还有盆栽之类的东西摸走了,那都是咱们府上的!”
“是!”众下人齐声应命,摩拳擦掌盯着户部官员们冷笑。
户部官员汗如雨下。
※※※
“啊!任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刚踏入前厅,泰王一脸喜色迎上前来,热情的朝任逍遥拱了拱手。
任逍遥见到泰王,冷若寒霜的脸色终于缓了缓。
凭心而言,先皇的几位皇子当中,除了胖子外,他唯一觉得有些好感的,便是眼前这位与世无争的泰王了。也许,只有淡泊的人,才能表现得如此不卑不亢,进退有礼,令人忍不住与他倾心相交。
“泰王殿下,久违了,久违了,下官有失远迎……”
“哎,任兄,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虚礼,不必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了吧?”泰王笑得很温和,眼角淡淡扫了一眼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奇道:“任兄,贵府这是……搬家?”
一提起这个,任逍遥就忍不住叹气,眼泪都快下来了。
“户部那帮家伙,实在太不是东西了!”任逍遥拍着大腿,向泰王大倒苦水:“你搬太子府的东西就好好搬,干嘛连我家的东西也顺手牵羊呢?杜松君怎么调教手下官员的?简直是一帮训练有素的蟊贼,太没素质了!妈的!赶明儿老子非得在户部衙门的正堂上撒泡尿,看那姓杜的老家伙敢对我怎样!”
“这个……”泰王沉吟着,有些犹豫是该附和任逍遥的言论,还是该夸赞任逍遥的不拘一格。
“泰王殿下,一起撒?”任逍遥向泰王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啊?”泰王大汗,结结巴巴道:“这个……还,还是不用了吧,任兄一人专美便可,小弟愿为任兄,那个,摇旗呐喊……”
任逍遥对泰王的到来感到很欣然,自从去年潘文远谋反,泰王离京后便一直没再回来,他对泰王印象不错,至少比其他几位王爷要强得多。
一个王爷能够安守本分,不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这已十分难得。称王图霸,夺嫡篡位,这样的野心从泰王身上仿佛一点都看不出。
泰王仍旧是那个泰王,一脸温和无害的笑容,一身淡泊无争的气质,使人坐在他身边都能产生一种恬静怡然的感觉,仿佛面前坐的不是皇室贵胄的王爷,而是一位久离红尘的得道高僧。
任逍遥觉得跟泰王待在一起很舒服,这种舒服的感觉直接反映到他的表情。
此刻任逍遥满脸堆笑,望着泰王轻笑道:“王爷今日莅临寒舍,可是有事赐教?”
泰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笑道:“非也,非也,多日不见任兄,小弟实是想念,前日因在父皇灵堂,所以不能把臂交谈,故而小弟今日登门,与任兄叙叙旧。任兄,小弟来得不是时候?”
任逍遥瞟了一眼后院忙得热火朝天的户部官员,不由恨恨的咬了咬牙,强笑道:“殿下客气了,你来得非常是时候,待会儿如果户部那帮家伙敢偷我家东西,还请殿下帮我痛扁之……”
“啊?”泰王犹疑的望了望身后,吞着口水艰难的道:“这个……不好吧?小弟不习武艺,再说如今四皇弟即位,我也不能在京城胡作非为,令他脸上无光呀……”
任逍遥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怎能叫胡作非为呢?你瞧那帮户部官员,多嚣张,成群结队跑我家来搬东西,还有没有王法?天理公道何在?”
泰王笑吟吟瞧了他一眼,没搭话。
任逍遥趁平乱之机私自领兵查抄太子府,这事儿已闹得满京城都知道,所以泰王对任逍遥这番明显企图混淆视听的说法不置一辞。
偷眼瞧了瞧泰王,任逍遥试探道:“要不,殿下您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泰王苦笑:“区区身外之物,任兄何必如此计较?你家已是华朝首富,要那么多银子何用?”
听听,与世无争的人说话就是轻巧,你游山玩水,遍览天下难道不花钱吗?
任逍遥堆起憨厚的笑容,呵呵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谁会嫌自己钱多呢?就如同在下的长相一样,虽然在下已长得很英俊了,可仍希望再英俊一点,生活有了追求才能快乐嘛……”
看着泰王有些怔忪的神色,任逍遥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殿下回京,是打算长住,还是停留些日子就走?”
泰王展颜笑道:“小弟这次回京奔丧,如今先皇大丧之礼已毕,四皇弟又已登基为帝,小弟了无牵挂,打算过几日便离京,往北而去……”
泰王似有无限感慨的叹息一声,道:“我华朝地大物博,灵山名水无以数计,终其一生也未必能一一游遍,小弟心中实是抱憾,所以要趁有生之年,尽力游览一番,如此也不枉此生来世一遭。”
任逍遥点点头,明白了,这家伙搁前世,一定是个驴友,爱好户外旅游露营的那种,很阳光,也很傻。至少任逍遥很不理解这类人的行为,为了看那点风景,成天把自己弄得跟个叫花子似的,一没美食,二没美女,背着个破袋子满世界转悠,真不知他们饥肠辘辘之时,面对波澜壮阔的名山大水还怎生发出慷慨激昂的感叹。
“殿下常年游览名山大川,风吹日晒的,皮肤竟还如此白皙鲜嫩,实在让在下心生羡慕啊。”任逍遥瞅着泰王白白的脸庞,真心夸赞道。
泰王一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随即笑道:“小弟天生如此,没办法,总想晒出点阳刚之气,可惜这副皮囊不争气,一直这么白皙,小弟也苦恼得紧。”
任逍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爱怜无限的抚上自己的俊脸,叹息道:“是啊,生得再英俊总有自己的苦恼,像你我这般面貌俊俏风流之人,无论怎么掩饰,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般,闪闪发亮,唉,你说那些长得丑的人还怎么活?真同情他们啊……”
泰王擦汗:“……”
今日泰王跟我聊天有点不投机呀……
任逍遥决定再次跳过这个话题。
拍了拍大腿,任逍遥感慨道:“殿下要离京,在下不日也要离京,咱俩估计都凑到一块去了。”
泰王闻言终于有了兴趣,抬眼道:“哦?任兄离京所为何事?”
“还不是胖子……咳咳,皇上,皇上给我派了件差事,要我下江南一趟。”
“下江南干嘛?”泰王疑惑道,随即醒然,忙道:“小弟好象问了不该问的事,恕罪,恕罪……”
任逍遥摆手笑道:“我与殿下一见如故,没什么该不该的,皇上这次派我下江南,乃是为了江南六府倾吞国库税银一案,此案牵涉的人和事太多太杂,而且事过一年,不少证据都已不见或被人为的湮灭,必须要派钦差下去追查,或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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